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琅琊閣微課堂——那些年我們練過的正知而住(上、下)

 

 

花栗鼠對正知而住的介紹:

正=如實,知=了知,住=安住。

正知而住就是如實了知並安住所緣境。 這裡最重要的是「正」和「知」兩個字。

正,是如實,如實 = 現量。

你的所緣境一定是一個現量境界(現前直接的觀察),這才叫正知。

非現量 = 不正知 = 失念

舉例:眼前有一朵花,你看花的時候可以了知到「看著花」這件事,現在我們把眼睛移開看著別處,心裏還是想著看著這朵花,你心中的這朵花對於你眼根的境界來說,它就不是一個現量境界。這時就會產生一個問題:你心中的這朵花是什麼?從現量境界來說,心中的花是一個想,或者說是一個念頭。如果你清楚地了知到了,想著花或者念著花這件事,這就是一個現量境界,這就是正知而住。如果明明你的眼睛沒有看著花,心中想著這個花而且不自知,甚至以為這朵花就是你的眼根境界,這個就叫做非現量境界,也就是失念。

所緣境 = 被緣見到的境界

被誰緣見?被你的了知力。了知力所緣見的境界就是一切你能了知到的現象。

緣見的一切現象 = 三界 = 宇宙萬物 = 眼耳鼻舌身意 = 見聞覺知 = 生起的一切六根境界

注意:正知而住的所緣境不單單是你色身上生起的這些現象

六根境界 = 色身內 + 色身外

經文中說得很清楚「三界唯心,萬法唯識」、「根遍一切處」,三界中除了你的六根和五蘊,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法了。舉例思考一下,是不是宇宙一切萬物都可以被你的六根境界所界定?例如宇宙中有很多的星球,當你沒看到「太陽」或者「月亮」時,它們是什麼?它是你的一個意識,一個想。 所以當你做正知而住的時候,當你想到「宇宙」時,就要標註它是一個「念頭」。 比如你看前面一輛車,它是你眼根的境界,那就標註這個是眼根。 這樣推究過去就可以知道,宇宙一切的萬物,都被你的六根所攝,所以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色身和外境之分,這個都是假立的——「本無色身、外境之分,因遍計執起人我見以為有內外」。

觀行的目的:破人我執和法我執。

在做正知而住的時候,首先要建立一個正見:沒有色身和外境這回事,你觀到的,你覺知到的一切的這些現象,都要標註為六根境界或者說我們的五蘊身。

 

加菲貓師兄講「為什麼我們要做正知而住」

我先跑下題。前不久有一位師兄把我拉進這個群,說有些同修在練習正知而住,我回憶起十幾年前,當時我跟我師父練習無相念佛,覺得非常有受用,但是看了蕭平實老師的書,覺得應該斷我見,應該做觀行,當時就有了這個想法,但是從正覺的書裡看不到任何有觀行的方式。

該怎麼做觀行,該怎麼辦呢?無意中找到了南傳馬哈希尊者的一些小乘的練習方法,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正知而住。當時練習正知而住的時候,我個人覺得它其實是四威儀,是小乘持戒的入手,當時我非常有受用,那時候我去接孩子,圍著他的那個校園一圈一圈地走,走累了就坐在一棵樹下看著這棵樹,不停地練習正知而住。最開始就想著用這種方式進行觀行,後來發現是持戒,但是持續練習下去后,發現確實是能夠觀行的。

為什麼要做正知而住?我前面聽了經圓師兄和花栗鼠講的內容,都很好,論壇上也有師兄跟我互動討論,我個人認為方方面面都已經講的太詳細了,幾乎面面俱到。每一個不同的人對正知而住的理解都不同,也都會偏向於不同的方向。

我覺得為什麼都可以去練習,甚至我們想當凡夫去治病都可以練習,所有的佛法法門只要練就有受用,但是受用是有差別的,有可能你練了本領,比如群裡有的師兄說可以治牙疼。我也有這樣的經歷。以前去沙灘上跑步,腳上扎了個東西,當時沒管它,慢慢它就發展了,去醫院說得挖了它,說是打麻藥不好,影響癒合,問你能堅持住么?我說行,當時我就用正知而住的功夫,然後整個過程如沐春風一點感覺都沒有,其實就是心念,人的定力就是關注力。大陸的一些女同志喜歡追劇,追劇的時候可能被裡面的情節所吸引,然後你的手支撐了下巴,長時間的支撐已經麻了,但是你沒有感覺,旁邊有人喊你去吃飯,你完全聽不到,你在往我的狀態裡了,當這個劇一結束,你發現,诶呦,這兒也疼,那兒也疼。

在這個場景里,你的手是一點點麻的,你的家人喊你吃飯的聲音跟往常一樣大的,為什麼你領納不了呢?因為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韓劇上,所以你就能不領納手麻和聲音的境界了,就是這個道理。如果我們後天自發地有這樣的能力的話,我們就可以不領納疼痛,那麼疼痛就不會困擾我了。當時我就是用正知而住的功夫,根本不用領納。 當然最後都做完之後,他說要上點葯,其實那個葯是殺菌的,劇痛。當時他一說要上藥我就放鬆了,就沒有做正知而住的功夫,說手術挺成功啊,挖得挺好的,當時他給我一塗那葯,突然之間,那種疼痛就無數倍地鑽進我的心裡來了,一聲慘叫我就從床上掉下來了。

所以如果你要練功夫,它很簡單,它一定會有一些自住境界,就像我剛剛說的,練正知而住用來抵禦疼痛,如果你再練得深一點,你可能會有一些其他的「本領」,甚至於一些神通境界,但是這些東西,全是與解脫不相應的,和佛法背道而馳的。

具體到每一個修行人,你為什麼要練正知而住呢?確實琅琊閣問得特別好,這是擺在我們每一個人面前的問題,無相念佛的也是如此。對於每一個人來說確實應該好好問問自己,我為什麼要練習正知而住,下面的問題就是我不練行不行?我就練無相念佛不也挺好嗎?就練持名念佛不也挺好嗎?沒有什麼不行的問題。而且這個問題,是別人不能夠強加給你的。我們練習正知而住到最後的結果是什麼?若為得禪定或者神通,練習正知而住就是變成一個大外道,比別人多點省錢的本領,不用打麻藥。

群裡有人問,我正知不周遍怎麼辦?不周遍就不周遍呗,周遍就周遍呗。正知做到相續了嗎? 沒相續就沒相續呗,相續就相續呗。所有的問題都導向這個問題:為什麼要做正知而住?一定要牢記,我要解脫,在解脫之路上,我有能力的不足,認知的不足,等等,功夫的不足,性障等等,正知而住是幫我解決這些問題的一把拐杖,它是可以扔的,它只是一個拐杖,而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解脫。

很多人練正知而住,練了很久也看不到自己的心念,也不能反省自己,結果練了半天正知而住就變成了練功夫,完全沒有達到持戒的目的,犯戒也不自知,這樣的話就完全忘記練習正知而住的目的了。 對於這個我沒有什麼可說的,但是閒聊的話,可以這樣說說,就是怎麼把文字理論轉化到實際生活中來,把做功夫和實際聯合起來。

正知,就是知道就行了。不是一個很神秘的東西。住就是時間問題,你長時間住在這個狀態下,盡可能保持時間長一點。主要的問題就來了,當你能夠正知並且長時間住在這裡的時候,你正知什麼?為什麼你要正知?一句話,你要正知你的錯誤!你發現了錯誤,下一步改正錯誤,你把錯誤都改完了,你不就成佛了麽?

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,成佛之路就是一個持戒之路,或者說改變自己錯誤的一條道路。 為什麼說佛法是無所得呢?不是說我們要練就一個什麼樣的本領,而是把我們自己的髒東西擦下去,把原來的光芒顯露出來就可以了,所以我要改掉我的錯誤,前提就是我要知道我的錯誤,所以我才一定要有一個能力,正知我的錯誤。所以我們要練正知,要擁有這樣的能力。

住呢?時間越長越好,最好是24小時在這裡住著。

正確地瞭解自己,上來先是最粗線的,身口意行,浮在表面的,隨著我們能力越來越強,我們把浮在表面的這些泥土擦凈的時候,下面更深的錯誤就會顯露出來,於是我們一步一步正知這些錯誤,改正這些錯誤。原來是行為上的,後來發現是意識上的,一層一層的剝離下去,最後就是圓滿,就是成佛之路。全部的佛法都是正知而住。

有同修說,如果我在念佛的時候我正知佛號或者憶佛的念,這樣有沒有效果?當時我也問我師父這個問題。我看有的師兄打卡,我念佛念了一個小時,我覺得這個人太厲害了,因為我當時念佛時,念五分鐘都念不了。問題就是,什麼是念佛,當時我也問我師父,我正知我念佛行不行?比如當時我無相念佛,我正知我無相念佛,行不行?

不是不行,沒有不行的。先說念佛的真正含義,如果你真的想念佛,他的名號,他的事蹟,他的發心,他的偉大之處,尤其當你跟這尊佛比較的時候,你會覺得自己非常肮髒,他的大威德利,他的光芒,等等等等,你會自慚形穢,你會痛哭不已,你會感動,然後心裡會有異樣的感覺,甚至於你會痛哭流涕,當你在那痛哭流涕的時候,是最深沉的念佛,思念佛的光芒,一直在感染你,照著你。

如果你嘴上「南無阿彌陀佛」心裡想著「他欠我的錢怎麼還不還呢?」你念佛念幾個小時都沒有用。 念佛的真正意義在哪裡? 就像大勢至菩薩說的「子若憶母。如母憶時。母子歷生。不相違遠。」佛是慈悲的,一直念護眾生,我們就像淘氣的孩子,總想著跑外面玩去,根本不想念母親,如果你想念佛菩薩像他想念你那樣的,每一個念都想著他,每一刻都想回到他的身邊,「母子歷生,不相違遠」,你就能見到他了,你也會到了他的身邊,這是念佛的真正意義,可是,這種念佛的方式是要求我們整個身心融進念佛的念裡去,這時候你生起一念來看著你念佛的時候,你就走到了正知而住裡或者觀裡,在你觀行的時候,你念佛的力量馬上就沒有了。

就像有個師兄在群裡說:「我牙疼,當我生起一念正知我牙疼的時候,我的牙不疼了。」這就是不領納就不疼了,同樣,你念佛特別集中,當你生起一念冷冷地看著念佛這個念頭的時候,它一定離你遠去了。 所以,念佛和正知而住是不能相容的。要麼就老實念佛,要麼就練習正知而住吧。

很多同修包括我本人也是曾有過類似的疑惑,提到這個問題就不得不提到修行的目的,也就是說,怎樣解脫和成佛的問題。正知而住可以導向解脫和成佛,它本身是一個增上戒學,而且練習的時候,也可以提高觀力。你怎樣才能解脫和成佛呢?你需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修行。

什麼是修行?其實可以簡單理解為觀行。一切佛法的修行就落在一個字上「觀」,也就是說,一切佛法的內容都圍繞著觀行,或者導向觀行來展開。如果你能全然地正知而住,戒定慧就都有了。 觀又叫慧,這個是佛法獨有不共外道和世間法的,不談觀行是不能斷我見和開悟的,只有通過正知而住,五蘊觀,唯心識觀等等才有可能現量見到人無我和法無我。反過來,我們再說說為什麼正知而住要做到相續和周遍的問題,這個就是為了後面做五蘊觀、唯心識觀、真如識觀時提高現見人我空和法我空的能力。

現見人我空 = 斷我見; 現見法我空 = 禪宗開悟

現見無生法忍(見法我空並能安忍)= 大乘見道

開悟與大乘見道不是一回事

現見是現量觀見的意思。現就是正知,即如實了知所緣境,見就是觀見的意思。連起來就是「正知所緣境的情況下,所現起的觀慧。」不論是斷我見,還是禪宗開悟,所緣境必須是現見的境界或者是現量的境界,不能是聞所成慧,不能是思所成慧,必須是修所成慧,即現觀。

什麼是修所成慧呢? 就像老鼠放到你面前,你「媽呀」一下就跑了,也就是不需要借助任何語言文字,是你無始劫來跟它互動成就的一種習性,你會覺得挺丟臉,然後你重新學習理論,用很多種方式鍛煉自己、磨練自己,突然有一天,你的意根告訴你自己這個老鼠並不可怕,一隻老鼠跟這一跑,你啪一脫鞋把它拍死了,拿起來往外一扔,接著吃你的飯。

什麼是根?眼根是什麼呢?外境一到你這裡來,你馬上認為它是水,而另外一個生命,同樣的境界,它認為它是琉璃。咱拿眼根來說意根,它是啥意思呢?蘋果樹的根只要結果就一定是蘋果,它結不出香蕉來。香蕉的根要麼不結果,要結果就是香蕉,當你現起的眼識是水的時候,說明你是人根。(整個轉變了自己的感知嗎? )對!根變了。這個沒有對錯。你認為這個是你家後花園的一個小土堆,這說明你是人根。如果你認為這個是個小宇宙,那你是螞蟻,你擁有了螞蟻的根。不是誰對誰錯,是因為你以前所造的那些業,讓你這輩子成為螞蟻,你現起的境界只能是這樣的境界而不是那樣的境界,所以它叫根。

同樣,你看見一個東西馬上出來這種意識而不是那種意識,說明你有一個根,這個根要麼你不出生,要出生就一定是那個意思。你跟她上輩子有緣,這輩子你見到她,這個根就決定了要麼沒有意識生起,要有意識生起一定是愛,不是恨。這個根就是因果。

反過來到大乘里,阿賴耶啥意思?藏識。就是你以前造的那個因,留下來了,機緣一到它現出那個果來了么!你在那一刻碰到她時,一定會現起那樣的識,所以那是根。凡夫看到蒼蠅會拍死它,如果你是佛,看到蒼蠅,會生起慈悲心,絕對不會有要拍死它的意識出來。修所成慧指的就是這個,你一看它就是佛,不需要任何東西,這時你就是佛了。你一看它是蒼蠅,說明你是人,如果你一看「哇! 美食!」有可能你是一隻鳥。

修所成慧一定是你的現量境界,沒有語言文字,我一看見他我就哭了,那你就成了。比如戒煙,吸煙有害健康,要看照片,肺都完了,這都是扯淡,你通過一個漫長的過程,一點著煙馬上就痛了,咳嗽,那就是修所成慧,你已經成功了,在這之前都不是。

我們持戒就是修行,為了斷煩惱,從看見蒼蠅就要打死到看到蒼蠅就生起攝念,這就是一個斷煩惱的過程,這就是凡夫的境界,看見一個東西就生起一個煩惱。我們練正知而住,包括觀五蘊,斷煩惱都是為了這個對吧?那我見到底是什麼呢?有人認為斷我見就是要找到一個如來藏,他們認為找到了就是斷我見了,或者認為看到意識是無常的,就是斷我見了,正知而住跟斷我見究竟有什麼關係呢?禪宗開悟跟這個又有什麼關係呢?比如一個凡夫看到美女,他看到美女色心就起了,我要認識她,或者多看她幾眼,如果我斷了我見,我看到這個美女是什麼? 如果我禪宗開悟,看到的又是什麼?

五蘊觀是一種方式,我們凡夫認為這個世界一切都是真實的,佛就把一切法分成五類,這個世界是否就是這五種東西的蘊集呢?對呀,沒錯,就是這五種東西,色受想行識,除了這五種東西還有其他嗎?沒有了,因為我們找不到。於是佛就引導我們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,這個世界就是這五種東西的蘊集。而我們之所以不能解脫,有兩個問題,一個是法本身,就是這一切法,它們會蠱惑我們讓我們生起愛恨等情緒,從此流浪生死,這裡就有一個方向,當我們看清那個不值得了,不可愛了,討厭了,我們就會遠遠地離開了,甚至於最後引導我們看到這個東西本來沒有,是虛妄的,我們於是就不去執著它了,從而達到對某一個東西的解脫。

比如我突然發現花栗鼠是個壞人,我這輩子都不想理他了,那我就脫離他了,就解脫了。這就是觀五蘊,觀一切法所產生的功德,但這個東西並不是根源,我討厭了花栗鼠,我有可能喜歡琅琊閣了,等等,這個東西的核心在於哪裡呢?還不在於我對於這一切法的喜愛、執著等等。 這是源於有一個我,而這個我一定要抓點什麼,於是就出現了問題,在小乘中,如果我把萬法一點一點這樣的解脫,那幾乎不可能,這輩子我解脫了花栗鼠,下輩子我可能碰到琅琊閣,好不容易解脫了琅琊閣,我可能又碰到經圓老師,諸如此類的。於是,我們就要刨根,根是什麼? 是我,因為有我才有了我去解脫或者我去束縛,我去解脫於某人,如果沒有我,那就談不到解脫或者被束縛,於是小乘佛法的所有修證中始終留著一扇門導向無我,把我去掉,別管那些法了,沒有我自然就繫縛不了我。

色蘊非我,不異我,不相在,這裡一共是四個我見:非我、不異我、我不在色中,色不在我中。 五蘊一共有20種我見。 其實還有兩種,一個是整體五蘊為我,還有一個離開五蘊為我,所以一共是22種我見,第22種是梵我,其實就是想蘊。當你做正知而住的時候,突然生起一念,就進入到觀行了,而觀行必須得有疑情,就是你得懷疑什麼。

比如我正知牙疼的時候,突然發現,不對啊,正知的那個是我,牙不是我,不是我疼啊,我在正知啊,那是牙疼啊,當你這麼一看的時候,你會發現(粗略地說)色非我,色蘊不是我,你馬上就在現觀當中清楚地知道色不是我。

但當你一說「色不是我」的時候,從邏輯上也明白,實際的觀察者就跑到色的對面了,看著色不是我的那個人才是我,然後你再去看那個,那個也變成了想不是我,然後你再去看,總是你一看就變成了我所。現在知道為什麼阿含經里佛喋喋不休地說色非我、不異我、不相在,轉著圈地在這兒說。在現觀中,當你認為色不是我的時候,那個決定的是你嗎?也不是,那個是想。 實際上當你確認色不是我的時候,你的意根已經確認想蘊是我了,這就是佛引導你一步一步往下走,走到最後的時候告訴你,這是我見

你看這個身對色牙疼不是我,然後問那我是什麼?當你看到的時候又起了一個想,它永遠在不停地起這一念的想。無始劫來咱們凡夫就是這樣,咱們現在需要的是轉變意根對吧?【這裏的意根不是阿含經的意根,是上面加菲貓師兄定義過的「根」,可以理解爲生起意識的種子】關鍵就在於你怎麼就能說服它呢?

首先從理上得給它一個道理,讓意根服了。當你在這個境界裡住著的時候,你問問自己,這個現象說明瞭一個什麼道理?只要把這個道理一想通了,它就不會往回退了。這個不能說,實際上簡單得不能再簡單,小乘的核心就那一下,如果是個聰明人,上來就能明白這一點了,就能斷我見,斷我見以後,事相上的這些東西,你還得觀行,還得一步一步的來,因為不周遍,還有疑。

還有另外一種方法,就是你永遠也解決不了最根上這第21個我見,你在那20個上反復的折騰,時間越長,你的性障消磨得越光,把問題都給你解決了,最後突然你明白的時候,你一下就能成阿羅漢了,這就是那些大外道,為什麼佛說一句話他就能成阿羅漢了,因爲他們的五蓋都去了,就差一個我還牢牢地抓著,自己意識不到,佛一告訴他,就像那個「不住一法」的外道,跟佛去PK,佛問他你修證的是什麼,他說是「不住一法」。佛問他:那你不住一法也是一個法,這個法又是什麼?然後他一下就成阿羅漢了,所謂不住一法是什麼?就是所有的五蓋都虛妄了,他都沒有意識到我見。

剛才說到的最後一個我見,就是最後一個執,這個執就是萬法皆空。你認為萬法皆空的這個認識空不空?這就是不停地說服意根的過程,所以大乘和小乘都有頓悟這一說,就是這個意思。

 

 

琅琊閣微課堂——那些年我們練過的正知而住(下)

當我牙疼時,我去正知牙疼,突然發現牙不疼了。這裡就導向了一個觀行的方向,這個時候你的意根有所觸動,在你練習正知而住這個功夫的時候,產生了和平時不一樣的境界,這個境界恰恰是你可以思維把佛經理論用到觀行裡的、從而改變意根的一個機會、契機,這就是禪宗的機鋒。

啪的一夾你,「疼的是誰?」這個時候你「哎呦」一下,面對重大境界的變化,有一些東西它馬上就浮出來了,因為你住在現觀的境界裡,突然產生了一個重大的東西,跟平時不一樣,你的意根就警覺了,「這怎麼回事啊?」就生起了一個疑。這個時候你用一個正確的理論去解釋給意根,舉例說:這是我見,它不是虛妄的麼,你給它脫了不就完了?意根一下子就給它脫了。 所以這就是一個機會,這就叫機鋒。

當有境界現前的時候,要知道那就是個境界,不要沉迷於境界中。比如我看見兩個箭頭了,看見兩個箭頭怎麼了?接下來幹嘛?我看見名和色分開了,分開了幹嘛?你就沒有落處嘛!所有的修行一直都有兩個問題,自力和他力,相當大的程度我們要靠自力,不能靠他力。比如有的人稍微練一點功夫後,境界就變了,他就拿這個境界六經注我。

有「開悟」的境界不等於真的開悟。用境界反推證量,如同用「眼冒金星」來衡量有沒有天眼一樣。被打一拳也會眼冒金星,不能說這就是開了天眼。一旦這個人出了點名,就會忙於著書立說,沒有時間修行了。

什麼叫「自在」,比如你牙疼,可能是往世做了什麼不好的,現在境界現前,隨順你的習性你就領納疼和痛苦。當你用正知而住功夫看著它的時候,你會發現那個疼自己在那呆著,你幹嘛把它安在你頭上呢?這不就是自然嗎?什麼叫得大自在,大自在的意義就是萬法自在,關你屁事! 如果你本著實證的精神去研究佛法,會發現人家用的詞彙特別簡單,又特別恰如其分。 比如真如,是真的如。

最近有人在問,練正知而住是不是要練到有「名色分別智」才能去觀五蘊,於是大家都奔著這個境界去了,但是大家都很困擾,連腳底板都觀不住,那要怎麼辦呢? 所有的問題都是一個出發點的問題,又繞回去原來的問題「為什麼要練習正知而住?」

舉個例子。 比如我要給我老婆一個公主抱,這個是我的目的,所以我才去練杠鈴,蹲起等等,你可以去健身房舉杠鈴來練,也可以直接拿著老婆去練公主抱。你如果想要一個完成公主抱的這個目標的時候,你可以評價一下你的功夫,比如我老婆體重120,我現在可以抱起130,這就夠了,不用再練了。一切就變得明朗和清晰了。

咱們同修的問題在於目的性不強,聽說正知而住是一個好的目的和方式,我也來湊湊熱鬧,這個意義就不大了。我再重點說一下公主抱的事情,這件事真正的含義是你用你的老婆去練公主抱,也許你根本沒有完成公主抱,你沒練成的情況下,你已經達到了公主抱的目的,讓你的老婆每天都感受到了你的愛,不一定非要抱起來。這才是問題的核心,不能捨本求末。你的目的才是重要的,你本來想增進感情,你把老婆放在家裡十年,你去健身房練十年,等你能抱了,你老婆早跟人跑了。

再比如說念佛。念佛的特點是什麼?感動啊。哎呀,這時候我就在念佛,如果你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,那肯定沒有在念佛。比如懺悔,我只懺悔了一分鐘,但是眼淚鼻涕哈喇子一起流,自己抽自己嘴巴子,那說明我在懺悔啊。我跪在佛前一個小時,越跪越覺得自己了不起,那叫懺悔嗎?你看昨天我跪半小時,今天我跪四十五分鐘,你看我多牛逼啊,這叫懺悔嗎?這叫練腿。 其實所有的鍛煉,包括世間法上,很多人都會忘了這一點去舍本求末,或者根本就不清晰這個目的。

有一位師兄,他的定力很好,他認為先要練習定力到「生滅隨觀智」才能去觀行。 南傳也說十六觀智要到有生滅隨觀智才能觀一切法的生滅無常,只有現觀到無常後,才能斷我執。這位師兄說沒有這個基礎的定力,是觀不到什麼東西的,做觀行的時候,會有很強的挫折感,所以是不是沒有定力就不能做觀呢?正知而住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去觀五蘊和六入?

這就回到剛才的例子,你的力道不夠,一抱把自己腿搞折了,進了醫院,確實力道很重要,但是這個東西很難說清楚,你不去抱你怎麼知道你不夠,當你抱不起來覺得累的時候,你可以去想辦法,比如你要觀色蘊,你觀累了,觀不下去了,你覺得是觀力或者定力不夠的時候,你去練定力。

第二,你在那堅持著去觀,本身就是在練習定力,不需要再另外練定力。比如我搬100斤的米,我搬不動,我就去找一個100斤的啞鈴去練,完了后再回來搬這米嗎?不用,你就拿它練不行嗎?實際上現觀和力量關係不大,它反倒和智慧關係更大。 觀即是慧,與心力關係不大,單純地去修定,一定會成為外道。佛經里所有的方法都是講觀,提到定的都是介紹,而所有的方法都是修觀。 佛經里所有修定的,都叫三昧,定慧等持,它的定不是我們所以里的類似於力量的那個定。

三昧 = 決定

定 = 心得決定 = 根性轉變

意思是你通過一個方法,發起一個智慧,這個智慧使得你,比如說無畏,不再畏懼了,你有可能隨著放逸又有所畏懼了,或者下一世又有所畏懼了,那麼你要說服自己的意根得到決定「定」,就是從此以後永遠不會有畏懼了,這就是無畏三昧,在你成佛之前,這個問題就徹底解決了。

佛法里的「定」有兩個意思,一個是你的智慧生起來,一剎那一念相應心得決定,哦,是這麼回事,但是你的習氣還在,你需要無數次去磨它,讓它安住,利用這個安住把它完全消磨乾淨,從此再不會收到污染,就得到三昧。你再找下一個來。所以定指的是這個定,不是打坐的定,不是四禪八定的定。就像你要培養跟老婆之間的感情,你要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,一個公主抱,其實你抱不起來的時候,老婆就已經能夠感受到你的愛了,這是第一點。第二點是你大可以拿你老婆天天訓練公主抱,既增進了感情,最後也能完成公主抱,沒必要去健身房去練了。 這就叫做「不假方便」,不用假借別的方法和便利,就用這個就夠了。

所有的佛法都是「方便」——方法和便利的方式。比如你想讓孩子長高,他喜歡吃蘋果,早上起來你把蘋果調整到合適的高度,讓孩子跟你一起蹦高,看誰能摸著這個蘋果,就給誰吃,他就不停地蹦,每天蹦,蹦完了把這個蘋果拿到,高興的吃著走了。他以為每天的目的是吃這個蘋果,而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他長高和增加彈跳力,對他的長高來講,這個蘋果就叫做「方便」。

方便就是誘餌,不是瞎話,佛是實語者、不妄語者,不是騙你的。在這個例子里,沒有任何父親對兒子的欺詐。不假方便是什麼意思?就是不需要用這個蘋果去引誘你,你就自己去練,你就一條道跑到黑就成了。

有的人說,走一走就覺得沒意思,不知道怎樣堅持下去。我的看法就是不要練了。這個例子里特別特別說明瞭一點,他和這個法門不相應。如果是兩個朋友之間聊天,一個說「我特別討厭和琅琊閣說話」,那麼朋友就會問你為什麼呢? 「我一聽他的那個聲音,我心裡就特別不舒服。」 你看著這段對話,就是說明正知而住是為了隨時隨地瞭解自己發生了什麼,眼睛是向內的。你看這個走著走著就厭煩了,這個時候他可以正知「厭煩」,甚至於也可以觀自己為什麼會厭煩,一樣是在修行之中,一點都沒有背離正知而住,和累了,討厭,喜歡都沒有關係,正知而住很簡單。

還有人提問練習正知而住的時候胸悶憋氣怎麼辦?這個好理解,就是用力過度了。為什麼把這兩個放在一起說呢?就是人肯定會這樣,有時候有了些受用就特別喜歡,特別高興,有時候會覬覦一些境界,會有尋伺心,到處找。「人家都看見兩個琅琊閣,我怎麼只看見一個呢?」不行,帶上眼鏡找,那肯定就累了。但如果第一你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,第二你知道原理和方法,隨時隨地都可以幹這件事:我厭煩了,我為什麼會厭煩?你就可以放鬆下來,當你的所緣深細的時候,是由於你越來越敏銳了,你的能力自然就深細了;不深細也沒問題,最大最大的範圍,就像腦袋頂著一盞檯燈,用那個光芒照著我的全身就夠了,我沒有倒下去,你的能力自然就深細了;不深細也沒問題,我沒有倒下去,我沒有左搖右擺,我在穩健地一步一步走著,正知這個也叫正知啊,照在哪兒沒所謂,看不清也沒關係,這個功夫一點一點,自然而然的會提高,至少能夠保證我們不做更多的惡業,這就挺好的。 沒有必要把它弄得太高大上。

沒有相續也是正常的。

如果有一個人在做深度思維的工作,比如寫文章,是很難知道正知的。但如果你能做到一心幾用,這個人的心力就相當強大,但心力強大了幹什麼呢?作為修行者來說,如果你要觀五蘊十八界的話,用不著這麼大的本領。所有的現觀,靠的不是定力,而是慧,慧起源於疑。為什麼很多人不會觀呢?是因為他們沒有疑情。疑情就是懷疑的情緒,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的時候,才會去觀察它,會仔細地研究它,會得出結論。如果你耳熟能詳,你就什麼都觀察不了了。

所以現觀起源於對這個東西不確定,如果已經確定了,就沒啥觀的了。再舉個例子,比如看到一棵樹的時候,我們就已經設定這是一棵樹,是一個很穩固的存在,但其實這棵樹是在不停地變化的,它其實是因果鏈當中的一環,所以我們一直在設定一個東西是什麼樣子的,但當我們有這種預設的時候,我們其實是沒辦法觀的,你必須要放棄這個設定才可能觀到。

比如你認為窗戶就是窗戶,你認為父母就是父母,汽車就是汽車,道路就是道路等等,這些東西構成了我是一個凡夫,我是一個人的全部架構。我們怎樣才能成為菩薩呢?我看汽車不是汽車了,才是菩薩。你正確理解了疑,你就會觀了。至少你看見汽車,會問自己,「我怎麼看它是個汽車呢? 憑什麼呢?」你就會觀察了,它到底發生了什麼?

一個人說他不會現觀的時候,是因為他骨子裡認為「這不就是汽車嗎?有什麼可看的。」說明他原有的世界觀和見地正確無誤,不需要改了。不改就不改吧,當個人挺好的。只有當你覺得「琅琊閣不應該是琅琊閣,我為什麼看他像個琅琊閣呢?」對這個東西產生疑問的時候,才能去研究它。所以「觀」是帶有研究性的,不是單純地「看」。

思維觀,就是琢磨。菩薩怕你不會琢磨,怕你瞎琢磨,所以給你列了一套一套的體系,五蘊就是其中的一套體系,「你別瞎琢磨了,你就把琅琊閣分成五種東西吧。」所以不會觀行是因為沒有起疑,沒有把從經書中看到的理論和自己的實際生活聯繫在一起,所以就沒有什麼可觀的東西。我記得好像是玄奘法師小時候,他看書上寫「無眼耳鼻舌身意」,我怎麼看有呢? 他師父說我教不了你了,又給他推薦了一個師父。這就是他在疑里,一看到經書馬上就起疑了,這就進入觀察的狀態里了,而觀察有可能對,有可能錯,如果你對的話,你就有可能說服意根。

還有人問:有一種感覺就是心不動,外來變化的所緣遞到我心裡來覺知,這種感覺對不對?這是一個過程,比如上課的時候走神,就可能有這種感覺,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,連老師的聲音都變得像是在你體外,這是一個境界,別想得太玄。當你做正知而住的時候,境界會產生變化,自然而然就會出現這種狀況,這沒什麼,就像我打你一拳,你眼前出現很多小星星一樣,本身不一定是對或錯。練了一段時間後出現了境界。

真正的核心問題是,第一,這個時候心已經累了,不能正知了;第二,可喜可賀的是不像沒有練正知而住的人那樣直接的、不自覺地領納各種境界,而是產生了一個像隔音帶的東西,讓你看見,它並不是那麼清晰地、緊密地貼合在一起,而是有一個空隙,這時有兩個方向,一個是哎呀我累了,我歇歇吧;另一個方向是他只要能智慧揀擇一下,他馬上就能明白經圓老師講的一些東西了。

南傳的問題在於做傻功夫,這個不是貶義,但是他們境界出來不去想。現在人們做正知而住的問題在於都想得名色分別智,都以為名色分別智就是看到密集生起的念頭,於是走路的時候就想看到密集生起的念頭,並且說我看到了想要抬起腳的念頭,但你要作意去抬腳,那個就是妄想。他們還說看到了前面那個想要抬的念頭,這個不可能的,如果觀行的話,你會看到它自己在哪裡動,它為什麼那樣動,因為有無明。無明緣行,行緣識,識緣名色,當你看到要抬腿的時候,已經到了名色了。當你看的時候,它會滅。還滅門什麼意思呢?如果你看到一動的時候,你的腿是邁不出去了,你一看它就沒了,就回去了。如果你放逸它,你就會看到腿一步一步動了,你只能從後面知道前面。

關於這一點,要講一下「緣」這個字,緣是因緣、沿著,不是這個去抓一把那個。比如,你兒子生病的緣故,你哭了。不是你兒子的病生出了你的眼淚,也不是你兒子的病摸了一下你的眼睛,無明緣行的意思是,由於有無明的緣故,有了行,不是無明生出了行,也不是無明摸了一下行,緣是因為的意思。

還滅門是為什麼有無明,因為你有行,有行的緣故才有無明。所以十二因緣法是正反的,此生故彼生,此滅故彼滅,不是它生了它。如果A能生出B,說明A一定有B,它生出來的一定是它自己的一半,如果A裡面沒有B,不就無中生有了嗎?

《中觀》里說「諸法不自生,亦不從他生,不共不無因,是故說無生」,就是萬法無生,不用誰來生。這樣說下來,十二因緣還挺難觀的,這個是闢支佛幹的事情,直通大乘。境界只是境界,真正的智慧不是境界,而是你怎麼看待境界,以及怎麼看待境界的變化,告訴意根,意根只認現量境界,當你告訴它,當下就認了,就是心得決定,就得到一個智慧,和真正的法一念相應。

所以真正利根的人,佛陀說一句「萬法唯心」,他的意根在那一剎那就轉了。咱們普通人知道這個道理,但是咱們看牆,窩頭白菜都無比真實,不是心,就得一點點磨,磨到了就認了那就是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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